犹太人近现代所取得的成就,堪称辉煌,于是所谓“犹太秘诀”被书商们推波助澜,大发其财,还有人趁机推销宗教信仰。犹太人真有那么神吗?
稍微对世界历史有所了解可知,近代以前,犹太人乏善可陈,除了宗教之外,哪个领域都找不到犹太人的贡献,打仗明显不行,商业成就也不堪回首。同样一群人,同样一种信仰,为什么犹太人的能量一到近代突然爆发?答案肯定不是人种和信仰,答案必须必须跳出犹太人的框框,在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中去寻找。
犹太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,中欧和东欧的叫作阿什肯纳兹犹太人,南欧及伊斯兰世界的叫作赛法迪犹太人。取得杰出成就的,几乎清一色是阿什肯纳兹犹太人。十一世纪之前,不存在阿什肯纳兹犹太人这个概念,十三世纪以后才逐渐冒出头来。阿什肯纳兹犹太人讲一种近似德语的意第绪语,或者斯拉夫语。意第绪语词汇深受斯拉夫语影响,未受希腊和拉丁语影响,说明这支犹太人未曾到过希腊语和拉丁语地区。
阿什肯纳兹犹太人来自南俄草原,那里曾经有一个汗国叫可萨,可萨汗奉犹太教为国教。可萨汗国即《新唐书》中记载的突厥可萨部,实际上是回纥可萨部,回纥与突厥虽然族源相同,却长期敌对。回纥与突厥的共同祖先可以上溯到商代的鬼方,周代的北狄,汉代已分化为高车、丁零等部。北魏击败高车,高车人西迁,公元七世纪在南俄建立起可萨汗国。
可萨汗国在国家治理上带有中国烙印,大汗嫔妃众多,皇宫里有太监服侍。可萨汗国与大秦国(拜占庭)做了几百年盟友,共同抵抗大食(阿拉伯)势力扩张。十一世纪,可萨汗国被基辅罗斯灭国,国土被突厥钦察人占据,可萨人西迁,与斯拉夫和日耳曼民族混居,这是阿什肯纳兹犹太人的来历。
中亚突厥诸部和新疆的回纥汗国都在十一世纪信奉了伊斯兰教。失去可萨汗国护翼,突厥和伊斯兰势力步步进逼,拜占庭帝国像王小二过年,一年不如一年,最终于1453年被奥斯曼突厥消灭。拜占庭的灭亡,刺激了整个基督教世界,同时进行着的伊比利亚半岛光复运动,从阿拉伯人手中缴获大量典籍,使基督教世界放下傲慢,重新审视古代文明,以意大利为中心的南欧展开文艺复兴运动。东方涌入的可萨人带着犹太教,对中欧基督教产生影响,最后发酵成为宗教改革运动。
基督教虽然源自犹太教,但是基督教建立了高度行政化的教会组织,而犹太教一直实行长老制。教会掌握庞大地产和商业利益,如同国有企业,对私人经济产生挤出效应,高级教士变成经理人,教会利益凌驾于信仰之上,信仰虔诚的教士不满,封建贵族也不满。犹太教实行长老制,没有专职教士,显得纯粹而不功利,给不满教会的基督徒起到参照作用。犹太人在宗教改革运动还有一项不为人注意的活动,在奥托曼帝国与新教贵族之间穿针引线,为后者提供支持,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奥匈帝国。
奥托曼帝国自始至终对犹太人非常友好,奥托曼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北部城市塞萨洛尼基,接纳了大量从西班牙逃难而来的赛法迪犹太人,一度是世界上犹太人口最多的城市,奥托曼帝国解体之后,塞萨洛尼基城的犹太人纷纷外迁,剩下的在二战时被德国人几乎杀光了。
基督教对犹太教的敌视产生于公元70年前后。基督教本来是犹太教的一个派系,该派系宣称耶稣就是拯救犹太人的弥赛亚,大起义被镇压、圣殿被毁之后,犹太人不再相信耶稣是救世主,犹太公会对保罗等人判处亵渎罪,耶稣门徒只得走出犹太社区,到希腊和罗马人中间传教,从此结下梁子。基督教对犹太人的敌意一直存在,不过自十四世纪起,教廷控制力越来越弱,基督教内部新生派系越来越多,基督教内部的教派冲突淡化了异教矛盾。尤其是宗教改革之后,新教贵族往往要借助犹太人的力量对抗罗马教会和奥匈帝国。
犹太人支持方式之一是借贷,利息禁忌源自犹太教,后来被天主教和伊斯兰教继承。犹太人虽然存在利息禁忌,但禁忌仅对“兄弟”有效,允许向异教徒放贷收取利息。如果犹太人来到中国,经营存贷生意,有如堕入汪洋大海之中,因为中国人不存在利息禁忌。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幸运地生活在基督徒的海洋中,基督徒受教义所迫不能从事借贷服务,犹太人享受着借贷专营权。对借贷需求最旺盛的是封建贵族和君主,宗教改革之后,欧洲大陆战火纷飞,面临战争威胁的封建贵族不但不顾宗教禁忌,而且利益急剧短期化,再高的利息也只好接受,而唯一的放贷人是犹太人金融家,这部分犹太人不富都难。犹太金融家族成员在从业过程中熟练掌握数学工具,小范围近亲婚配又积累智力优势,从而为近代犹太人的爆发打下基础。
犹太教是血缘宗教,没有传教动机,所以教义相对温和,反智程度较弱,思想上没有基督教那些庞杂、无孔不入的神学说教束缚,所以思维方式上,犹太人在基督徒面前优势明显。科学方法论的集大成者,卡尔·波普尔就是奥地利犹太人。
不过犹太人的巅峰期已经过去。一方面,欧美社会越来越开化,宗教束缚日趋减少,欧美人在迎头赶上,例如现代银行家中间白人占绝大多数;另一方面,东亚社会参与到思想创造中来。思想创造不是一个高智商的人终日苦思冥想就能出成果,必须有充分的积累,所谓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”。要取得世界级的创新成果,必须参与到世界级的文化交流活动中去。近代以前,人类资讯交流非常缓慢,地理上的人口中心占据比较优势,因此古代创造发明多出现在欧亚非大陆交界之处,基督教崛起毁灭古代文明之后,中世纪的人类文明中心一度转移至宋朝避难,宋朝灭亡之后经蒙古人之手,文明中心去到西欧,那里文化冲突和交融最激烈,阿什肯纳兹犹太人正好处于现场。
现代科技突破了人类文化交流的地理束缚。东亚幸免于一神教的覆盖,东亚人的思维比犹太人更开放,人口基数庞大,所以东亚人取代犹太人的优势地位,迟早会发生,该趋势在美国族群中间已经相当明显。
犹太人表面上对东亚人友好,暗地里在人口方面较劲。以色列鼓励犹太妇女采取人工受精方式怀孕,扩大犹太人的基因库,另外积极向外传教,吸收没有血缘关系的信徒,据美国犹太学者哈佛大学的科恩教授透漏,全球现有犹太人大约1亿2千万。何新是计划生育政策的支持者,他最近出书透露伦敦犹太共济会早就制定了“垃圾人口削减计划”,具体实施者是洛克菲勒基金会。上个世纪上半叶中国曾经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主要投资方向,该会支持的基督教青年会和太平洋学会,在中国政治演变中充当了关键角色,被参议员麦卡锡指责为支持共产主义运动,因为不涉及颠覆美国社会,最后不了了之。该会的投资影响至今,中国十三亿人被网络长城隔绝在全球信息共同体之外,不参与跟犹太人的竞赛,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。